UFO迷梦在尴尬中冷却 如何拯救人们的热情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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UFO还能吸引多少人?中青供图

核心提示

突出的眼睛,细长的手臂,碟状的飞行器……美国电影《外星人E.T.》让许多人认识了飞碟外星人。

UFO是人类尚无法了解的飞行器,更有人将其视为外星人的交通工具。这一切都让UFO充满了神奇,UFO的研究者以及爱好者也因此被笼罩了一层神秘的面纱。

他们到底是些怎样的人?与UFO之间有着怎样的故事?上个世纪80年代初期,不少人对UFO的热情,为何到如今却渐渐降温?

艾里奥特,一个充满着幻想的小男孩。E.T.是一个被同伴不小心遗落在地球上的小外星人。当艾里奥特发现他的时候,孤独无助的E.T.被救助了。在他们之间更是建立起一种奇妙的心灵感应,E.T.难过、忧郁、生病,艾里奥特也跟着有了相同的反应,他们很快成了最好的朋友。

当大人们发现E.T.后,不顾孩子的哀求,要将E.T.抓走变成珍贵的试验品。E.T.在朋友的帮助下逃出包围。在当初发现E.T.的森林中,外星飞船接走了E.T.……

这是1982年美国电影《外星人E.T.》中的片段。

影片中E.T.大大的脑袋、突出的眼睛、细长的手臂,碟状的飞行器,都给人们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。也正是这部电影让许多人认识了飞碟,更幻想着有朝一日与外星人的邂逅。

只要有关UFO的事情都会让我很兴奋

———世界华人UFO联合会目击调查部主任张靖平

“你看过《外星人E.T.》吗?我可是看过很多遍,现在已经记不清次数了。”这是张靖平见到记者说的第一句话。

张靖平并不是普通的UFO爱好者,身为世界华人UFO联合会目击调查部主任的他,在UFO的圈子中早已是知名人士。在大连世界UFO大会期间,他每天都穿着印有外星人E.T.图案的T恤,唯一的差别只是颜色不同。“我非常喜欢《外星人E.T.》这部电影,衣服是电影发行20周年的纪念品,刚刚出售时我自己就买了15件,各种颜色。这样可以经常换着穿。”张靖平说。

除了自己穿,张靖平还会自己掏钱买来和外星人有关的东西,送给和他有着同样爱好的人。

对于UFO这种事情,张靖平说,“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迷上了它。”张靖平在初三那年接触了有关UFO的报刊,当时他根本就没认为UFO存在,甚至觉得那些痴迷于UFO研究的人,非常难以理解。有一段时间内,因为考试升学,张靖平也就没有再去碰那些有关UFO的杂志。

1990年考到北京上大学后,张靖平因为闲来无事又翻起了这类杂志。这一下他彻底迷上了UFO,它到底是什么?到底是不是外星人的飞行器?一系列问题都出现在了脑海里,他更是搜集各种资料,加入了北京的UFO研究人群中。

张靖平在调查UFO事件中,经常独自一人,在茫茫人海中寻找事件的目击者。而他对此的态度却是,“只要有关UFO的事情我都会很兴奋,根本不会在意是否辛苦。”

张靖平原本在一家仪器检测公司工作,可随着他更多的参加UFO事件的调查,不得不辞掉了工作。“搞UFO研究需要大量的时间,而在别人手下打工根本就没有时间。”张靖平说。因此他成立了自己的广告公司,边做生意边继续着他的UFO梦。

张靖平去年才刚刚完婚,与妻子相识的经过,还是与UFO有些关系。有一年,张到大连开一个全国性质UFO大会时,妻子也碰巧到这边来,就这样两个人认识了。提起这些张靖平总是非常开心,“妻子是一个对UFO没有任何兴趣的人,但我总是告诉她,我们的婚事是外星人定的,是UFO把你带到我身边的。”

广告公司办起来了,可张靖平的经济条件却没有变好。在调查“河北飞人事件”的三年半时间里,他一共花费了1.5万元。在1998-2005年UFO的调查中,张靖平共花费了5万多元,除了稿费的几百元,费用全部来自广告公司,而他每年只有30%的时间在照顾自己的生意。“妻子、父母都反对我再继续UFO,他们抱怨我不顾自己的生活,”张靖平说,“我只能尽量再多抽些时间照顾生意。”

张靖平不会放弃对UFO的痴迷,他自认有些执着、更有些另类。他从来不讲究个人生活,“无论去什么地方开会、调查,只要有地方住就可以,只要能吃饱就好,要尽量节省开支”,张说,而对于自己的调查结果,张靖平却自己掏钱印制了材料,免费发送给UFO爱好者。

我不会刻意去寻找UFO,如果有UFO的报道我也不会错过

———原中国UFO研究会上海分会会员章云华

张靖平是那种典型的狂热型UFO爱好者,和张靖平相比章云华对于UFO似乎要冷静得多。

金丝边框的近视眼镜,细腻的皮肤,柔和的声音,逻辑清楚的语言,这是章云华给人的第一印象。没有印象中UFO爱好者的疯狂,没有神乎其神的语言,与此相反的是,章云华更像个学者。

1978年的《科学画报》,让章云华第一次看到了有关UFO的报道,“当时便对UFO产生了浓厚的兴趣,便通过朋友找来各种各样的资料”,他回忆着当时的感受。那时章云华只是试图了解UFO的情况,但渐渐发现自己收集资料的能力非常有限,如果要继续研究下去就应该认识更多的UFO爱好者。1986年,章云华参加了原中国UFO研究会上海分会。

章云华印象最深的是他亲身调查清楚了一个UFO事件。

1991年有报道称,当年1月17日晚,在上海崇明有人目击不明飞行物,呈白色亮点,亮点增大下降,随后物体在距目击者的车前约60米,离地面70米处停住。并投下橘黄色垂直强光。

随后不明飞行物上升,朝东南方飞去,光点越来越小直至消失。而据目击者称,飞碟呈扁圆形,底部平,直径约10米,厚度约7米,通体发光,白中带黄。飞碟从发光到消失整个过程持续约20秒,停在空中约5秒,在空中停时碟身仍在不断旋转。

记忆中这是UFO第一次在上海出现,看到报道后章云华只有一个想法,他要到现场去看看。

找到当时的目击者,听他们还原现场是调查最重要的步骤。找到公交司机黄某,听过讲述后,章云华对某些细节产生了怀疑,“在他的讲述中,黄某是坐在车辆左侧驾驶位置,UFO从右边过去。既然这样,在右侧的售票员看到UFO的可能性更大。”章云华说。但事实上,售票员没看到任何东西。

而在路边的人家也没有看到过,章云华说,“调查到这里,基本可以排除UFO的可能。这时自己心里非常高兴。”突然间,他发现路两旁的灯大约十几米高,间隔近10米,和目击者描述的情况相近,会不会是路灯呢?经过简单的调查,章云华确定根本不是UFO事件,所谓的飞碟就是路灯。

章云华说,“不是灯在移动,是车子向前开,原来很小的灯渐渐变大,乍一看便以为是物体移动。产生错觉完全是由于司机长时间开车,精神疲劳,加上事件发生时路边的人家清晨打开窗,折射了路灯的灯光。”

“我不会刻意去寻找UFO,我也没有目击过,但如果有UFO的报道我也不会错过。”在章云华看来,研究UFO需要科学的态度,任何主观猜测都是不负责任,不科学的,“大胆假设,小心求证才是正确方向”,章云华说。

希望通过自己的网站让更多人对UFO产生兴趣

———深圳UFO爱好者邓珂

深蓝的底色、简洁的构图,这是一张给人迷幻感觉的名片。而主人就是24岁的邓珂,他是深圳一家网站的“CEO”。印有外星人形象的短袖T恤,拿着小型Video,一看就是个前卫的小伙子。原以为他是大会的赞助商或是来做生意,原来也是个UFO爱好者。网站是他的非赢利性个人网站。

提起自己喜欢上UFO的原因,他和许多经历过上世纪80年代的人感受相同。上小学时,邓珂和同学们经常看《飞碟探索》杂志,看到有关外星人的报道,刚开始怀疑是不是真的,甚至认为这都是杂志编出来的。可时间长了,邓珂对UFO产生了幻想,“当时想会不会我碰到外星人,从那时开始便对U-FO非常感兴趣。”

随着升学考试的来临,邓珂越来越忙了。“就算临近升学考试,从来没有放弃看有关UFO的杂志。”邓珂说。毕业后,邓珂在深圳一家广告公司做平面设计,“每天都和电脑网络打交道,有更多时间去网上寻找UFO报道。”邓珂说,“我在网上搜索时发现,国内有关UFO的网站非常业余,都是一些过去的案例,没有供爱好者交流。我也是UFO的爱好者,需要和朋友交流。”

因为交流不是很方便,邓珂用自己的电脑知识,建立了一个有关UFO资讯的网站。一个月网站才更新一次,并不是邓珂不想去好好弄,而是工作繁忙没有时间。

后来,为了收集更多的UFO资料,邓珂辞职了。

辞职后邓珂为朋友的客户设计一些广告。“现在每天都会依靠各种办法,收集世界各地的UFO资料。我非常喜欢UFO,只是一种爱好。但我想给更多人提供交流场所。”邓珂说


现在关心UFO的人越来越少了,邓珂最大的愿望是,通过自己的网站让更多人对UFO产生兴趣。

人们对UFO的热情为何减退?

上个世纪80年代中期,有两本杂志的销售非常好,《奥秘》和《飞碟探索》。“那个时候,学生们的书包里经常揣着这两本杂志,一下课便讨论着和UFO有关系的话题。”上海的UFO爱好者陈晓禹说。

上世纪80年代中期到90年代初,全国各地许多院校有自己的UFO社团,当时各地都有自己的U-FO研究分会。“那个时候,有很多UFO爱好者给中国UFO研究会寄信,询问有关UFO的事情,也有很多人要求加入研究会。”北京UFO研究会秘书长周小强说。

从此次世界UFO大会来看,参加会议的代表年纪都在35岁以上。“如果有与UFO相关的报道,也只是看看,并不会去讨论或是会关心到底是什么东西。”大连市民说。

国际UFO联合会主席孙式立也认为,像上世纪80年代那样关心UFO的人的确越来越少,人们只是好奇才会去看一下相关内容,很少有人还会对这类事情保持热情。

UFO热情减退的情况也出现在国外。匈牙利UFO研究会的塔卡里介绍,在匈牙利有关UFO的谈论,只是在媒体有关于UFO的报道之后。但这种热度也就持续两三天,随后便没有人再去关心。

对于UFO不再能够吸引青年人的关注,陈晓禹有自己的看法。上世纪80年代的UFO热情确实有所减退,但并不是完全丧失。陈晓禹说,那个时候大学中有许多有关UFO的学生团体,而许多对UFO有一定研究的科学领域的专家,也经常到大学校园讲与UFO有关的内容,有些地方的科学组织,会定期在社会上举办UFO科普展。“那个时候,人们对UFO有着很正确的认识。”陈晓禹说。

而如今,学校中几乎没有与UFO相关的学生社团,专家的报告、各种科普展出已经完全见不到了。究其原因,UFO的研究完全是个人行为,他们宣传UFO完全出于热情,而宣传的展板、场地等各种费用,都需要UFO学者自行支付。而对于非赢利性的UFO研究来讲,这部分开支确实很难承受,久而久之宣传少了,学生的兴趣就渐渐淡了。

南京紫金山天文台的研究员王思潮认为,这种UFO热情的减退最主要原因在于,青年人退出了这个圈子。随着社会的发展,青年人可选择的娱乐方式变多了,随着网络的发展,年轻人可以获得的各方面信息越来越多。

王思潮说,现在多数青年人对于UFO的报道,完全是出于好奇或猎奇心理,并未真正对UFO感兴趣。而30岁左右的人,他们有着家庭和工作的双重压力,虽然这个年龄的人多数都曾对UFO充满热情,但每天繁重的工作压力,让他们没有时间留意有关UFO的消息。加之新的UFO事件特别少,年轻人的好奇也慢慢失去了。

而北京UFO研究会的周小强认为,随着近几年有关UFO的报道增多,人们慢慢丧失了对同一事物的兴趣。在研究中很多UFO事件确定为人类飞行器,人们特别是青年人对UFO的幻想也就没了,加之在UFO圈内有玄化、神化UFO的倾向,让许多人慢慢怀疑起UFO的科学性。

如何去拯救人们的UFO热情?

国际UFO联合会主席孙式立认为,应成立国家的专门研究机构

UFO热情减退会让学者失去研究的动力,如何去拯救人们的UFO热情,“搞出一些很神奇的事件,人们的确会产生很高的热情,但这是一种虚热情,在这种热情消退后,人们会更加远离UFO.”王思潮说。

如今国内只有北京、山西、湖南等7个地方的UFO研究会,在当地民政部门注册成为正规民间社团。而其余地方的研究会在某种意义上来讲,可以说是“非法组织”。这种情况已经影响了国内UFO研究的科学方向。

而在法国类似的UFO协会已经成为政府机构,资金都是由国家财政部门直接拨款,研究成员都是国家公务员的身份,研究人员身后有着科学背景,尽可能保证了研究的科学性。这一切都让天文学家王思潮很羡慕。

由于UFO本身的不确定性,UFO被认为是边缘科学,甚至和伪科学联系在一起,这样UFO研究协会只能是民间组织,也决定这些组织的经费短缺,无法更多宣传UFO,也无法吸引爱好者。

国际UFO联合会主席孙式立也认为,如果想恢复人们对UFO的关注热情,最好是成立国家的专门研究机构,让人们正确了解UFO,才能保持有效长久的热情,否则这种热情只能是虚高的。本报记者杜俊岭